北京长城东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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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门村对我来说,已经很不陌生了。记得第一次来时,在山上碰见一个放羊的少年,闲谈中我们提到了刘振庆,那少年说,他就是刘振庆的儿子,而且此处就是刘振庆家承包的地,真是无巧不成书,后来、再后来,我们已和刘振庆成了好朋友。

    今天我们又一次来到龙门村,熟悉的山、熟悉的路、熟悉的人。在刘振庆家稍做停留,我们要到三界碑去看看,刘振庆也要同行,他虽是本地人,但没有到过那里,于是我们便驱车奔四组,老庐说从这里去三界碑。

    从四组上山到边墙路很近,约15分钟的时间就可到达。石砌边墙显得很破旧,倒塌得也非常厉害,但在上面行走却别有一番沧桑感。老庐向我介绍说:此处的西边就是著名的“寡妇楼”,他曾冒着酷暑在那里宿营,聆听山下晨鸡报晓,目睹村庄中袅袅炊烟。今天老庐定的目标是“三界碑”,我们沿着边墙向东走。刘振庆告诉我们,“三界碑”位于附近最高的山顶上,当地人把此山顶称为“松木岭”。名符其实,这里的松树很多,在苍松翠柏之间横卧的石头长城更有一种悲壮的氛围,一棵棵松树象一个个长城建造者不朽的灵魂,护卫着自己神圣的疆土,荫庇着后代子孙繁衍生息,那“寡妇楼”吟颂的不就是一曲悲凉、哀怨却又荡气回肠的诗篇吗?

    在碎石边墙上行走着,本不宽敞的马道被倒塌的石头淹没了,顽强的灌木及杂草在石缝中挺立着身躯,迎着风,喝着雨,与大自然抗争着。走着走着,老庐突然发现一个好似小鹰的东西,振庆和他俩摆弄了一阵,见其头部和身体被吃光了,只残留着完整的翅膀、背部和腿,离此约56米的地方有大片散落的羽毛,我们猜想这也许是小鹰与敌争斗的地方。严酷的现实告诉我们,适者生存是自然界的法则,弱肉强食是动物的本能,人类作为自然界的产物也逃不出这个定律。

    老庐手指着前面最高山头上的一个大墩台说,那里就是“三界碑”了,经过一个小时的路程,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个三角形的水泥界碑竖立在墩台正中,上面上标示着两市一省的方位,北京——天津——河北,界碑为1996年设立,我们三人在界碑的周围转来转去,方寸之间就形成了你在河北、我在天津、他在北京的距离。

    由此墩台往西是龙门村长城,与彰作关和将军关相连,往东则通往黄崖关。站在此处你会有两种不同的视觉:西面北京、河北部分长城残破、古朴,不失其本色,东面天津段长城虽破墙依旧,但紧邻墙边内侧增加了一条供游人行走的小路,看得出这是为开发旅游而建的,石头边墙本身已很松散,强行在墙边清理出的这条小路,如果赶上雨季或者自然力的破坏,不但小路被埋掉,使长城雪上加霜,受损将更为严重。在墩台天津界的地方立有一个旅游介绍牌,上面这样写着:“甘露园渡假村内的长城建于北齐天保七年(公元556年)距今己有1500年历史,全长6615米。共有敌楼七座,烽火台14座,长城全部由石块干垒而成,与黄崖关、八达岭、司马台、金山岭的砖砌明长城相比特色鲜明,风格截然不同。有国务院(1996年)树立的京津冀三省市分界碑,是华北地区唯一的立于长城墩台上的三省市分界碑”。杜撰者有什么史料根据?老庐曾于2001年在龙门村考察时见到过一块长城施工碑,上面记载的修筑长城的年代为明嘉靖四十二年。我们下到天津段长城,走了一段小路,看着这古老的墙体,在这些人为因素的破坏下,不知它还能支撑多久。当初长城的设计和建造者他们绝对不会想到,这些抵御外来入侵者的工事,经过数百年后会用来赚取金钱,成为发家致富的工具。当年为长城多少人的生命在此终结,而今为长城多少人打起了如意算盘,长城里写着的不仅仅是历史,更勾画着当今一切向“钱”看的丑态。

    我们在“三界碑”东的一个墩台开始下山,刘振庆前面开路,能看到离此不远的地方就是大路,山路很陡,土也很厚,我们拽着树枝一步一滑地出溜着,黄土灌进了鞋子,眼前盛开的梨花使我们停住了出溜,雪白的梨花在嫩绿树叶的衬托下,更显其飘逸脱俗。告别了梨花,我们来到了大路。老庐领我们去了路边一个山洞,这是一条通往天津蓟县前干涧村的路,开凿于大跃进时期,由于洞内有塌方,至今车辆少有行走,若要到前干涧村还要绕行到平谷彰作。所以说,路,对于偏远地区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交通不便导致了贫穷,又因贫穷导致落后,真心希望这条山洞得到有效的开发和利用,让这里的村民出行不再受阻。

    回到刘振庆家已经1点多了,嫂子为我们备好了饭菜,有新摘的香椿芽,有各种野菜,有从十几里外靠山集买回来的小菜,有排骨炖豆角,还有大白米饭,我们大嚼着野菜,品味着山野的清香,我告诉嫂子,以后再给城里人准备饭菜不要再去老远的靠山集买了,花钱还受累,当地有什么就做什么,贴饼子、棒茬粥、老咸菜,地道的农家饭比鱼肉都香。

    龙门村属河北兴隆县管辖,它紧挨平谷,去一趟平谷县城比去兴隆县城不仅近还方便,开发将军关长城对他们的触动很大,但两个地界的管辖使他们只能望墙兴叹。龙门村长城的植被很茂盛,从刘振庆家中便可望见山头的墩台耸立在苍翠之上,他家旁有条小路直通山上,我玩笑地说:“诸葛亮需坐在城楼观山景,而你家则坐在屋内观山景”。

    通往龙门村的路七拐八绕的,用文字很难表述清楚,老庐画了一张草图贴在小站,我想,有机会的话,我和老庐会同小站的朋友一起去看看那里的长城,去凭吊“寡妇楼”,去造访“三界碑”,去刘振庆家品尝农家饭。

                                           2004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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