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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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女人以脚小为美,“三寸金莲”便是此说道的最好证言。

    小的时候,满大街的老太太没有几个大脚的,看着她们步履蹒跚的样子倒也不觉得别扭,买菜、做饭、洗衣、扫地, 处处都有她们的身影。到同学家串门,同学的奶奶不让她拿什么东西,她就举着那东西满院子的跑,急得奶奶倒腾着小碎步,那样子着实令人捧腹。

    如果你留意一下那小脚,不难发现,各有千秋,大的小的,宽的窄的,高的矮的……的确是那小巧的最好看。她们的鞋都是自己手工缝制的,绝对适合自己的脚型。玲珑的小脚再加上娇小的身材,轻移碎步,那姿态确也婀娜。

    一日,问起同学的奶奶,“你几岁裹脚的”?“五、六岁吧”,“疼吗”?“怎么不疼”!“那为什么还裹”?这天真的问法可能就象问现在的女人:“割双眼皮疼吗?那为什么还割?”“纹肚脐疼吗?那为什么还纹?”由来已久的小脚,我无法考证它的来处,在不少的古典小说中都有对小脚的描述,比如《水浒》中的pan金莲。

    都说小脚穿上小鞋好看,看到裸露的小脚你会惨不忍睹,越是这样就越发地激起了我的好奇心。看着自己自己伸展的脚指头,想象不出怎么能把脚装进象粽子一样的鞋里。事有凑巧,有天同学的奶奶在洗脚被我看到了,我凑跟前仔细端详着扭曲的脚,除了大脚趾其余的都被压在下面,特别是小脚趾几乎贴到了脚心,经过几十年的磨难,那脚趾早已失去了原来的模样,厚厚的脚垫包裹着趾面。难怪她们走起路来只用脚后跟呢,脚后跟是人体的支点,而那脚掌下是连心的趾尖,疼啊!

    回姥姥家时,看到姥姥那双跟我穿一样大鞋的脚,我不由得问:“人家的奶奶、姥姥都是小脚,您怎么是大脚啊”?“咱家是旗人,不裹脚”。满清王朝是一个善骑射的民族,出行狩猎小脚怎么能行?清兵入关以后,仍然保留了原来的习俗,除了“满八旗”以外,清政府任用汉人,又建立了“汉八旗”,因此无论是“满八旗”还是“汉八旗”女人都不裹脚。姥姥家当属“汉八旗”,我也为姥姥没有遭受此罪而庆幸。姥姥是个非常干净利索的人,中式的青裤白袄,脚上是礼服呢面牛皮底的鞋子,走路时发出“咯咯”的声响,四平八稳的神态在满街的小脚老太太中尤为显得与众不同。

    时光流逝,小脚早已成为了过去的事,街上的小脚已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旧货市场里各色的小鞋,那精致的绣花小鞋成为了工艺品,也记录着那段辛酸的历史。

                                        写于200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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