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过自己会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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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时候总觉得日子过得太慢,以至于任意的挥霍时间。每天是写不完的作业,跳不够的皮筋儿,做不好的家务,挨不尽的训斥。总是一副被大人呵来斥去受气包的样子,站在哪儿都比人家矮一大截,整个一个小P孩,抬头望着大人各个满脸严肃面孔,实在令人气馁。

    电视里的广告有句词叫:“熬呀熬,熬成阿香婆”。一天邻居大妈问:“你几岁了”?“十岁了”,“哟,大姑娘了”。我打心眼里不乐意,心想:“大姑娘怎么就这么矮呀?哼!骗人的老太婆!”

    不知不觉中我上了中学,学校有个很大的图书馆,那里成了我光顾最多的地方。文革时期许多书被打成毒草,可供阅览的书局限很大,但苏联卫国战争小说不在禁止的范围内,于是我看了许多那时的苏联文学作品,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看起,《静静的顿河》、《青年近卫军》、《卓雅和舒拉》等等,《金光大道》、《艳阳天》、《向阳院的故事》是那时候的主旋律,后来四大历史名著再版,给单调的生活带来了新的内容。

    慢慢长高了,后来院子里有个大哥哥要结婚,我和那位准新娘平时关系不错,她把我叫去看他们布置的新房。床上一对枕头颜色鲜艳得耀眼,上面绣着一对戏水的鸳鸯,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谁知我的举动被大哥看在眼里,说:“妹子要是喜欢,等你结婚的时候大哥送你一对。”脸顿时象发烧一般,“姐,大哥欺负人”!“怎么,妹子以后不嫁人”?“你们高兴就高兴呗,怎么拿我取笑啊!”

    岁月流逝,日月更替,忽然觉得一天不再是24小时,似乎更短了些。手里捻着梳掉的头发,镜子里呈现的已写上沧桑的脸,告诉我自己在变老,电视常说的“人口将逐渐老龄化”,那里将有我一分子,看着大街上步履蹒跚的老人,我勾勒着自己晚年的情景。变老那将意味着什么?是否还会记得曾令我心动的时刻?是否会磨灭一切恩恩怨怨?是否会对自己曾许诺的誓言无法实现而遗憾?是否还会坐在桌前敲击键盘?

    年轻人爱幻想,老人爱回头看,我现在则站在中间,我有回头看的小资本,也还有幻想的余地,但不是漫无边际的幻想,是脚踏实地地思考自己该做什么。

    在没有被称做老人之前,该抓紧了。

                                            写于2001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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