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我们的小红毛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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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1120日,与我们共聚了整整三个春秋的“小红毛驴”(一辆华利牌小红面包车)就要离我们而去。这辆车是我和成大林老师为了考察长城每人自己出资9500元买下的一辆二手旧车,因为它档次低,又是旧车,我们就为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小红毛驴”。

    三年来,“小红毛驴”为我们考察长城立下了汗马功劳。它曾驮着我们两上京北内蒙古,一下易水走燕南,东至河北遵化、兴隆、北京平谷、密云,北至河北省滦平、怀柔、延庆,西至河北蔚县、涿鹿、怀来、万全、京西门头沟,几乎跑遍了北京地区及周边与河北省边界地区的长城,“小红毛驴”为我们走南闯北安全行驶了数千公里的艰险路程。我的三十余篇长城考察笔记中有很多关于“小红毛驴”的动人故事。

    “小红毛驴”不但不怕吃苦、干活卖力气,还很温顺,从不在远途路上尥蹶子发脾气。我与老师出去考察长城,大多都是要去深山旷野,荒无人烟的地方。许多地方都是极难走的沙石土路,盘山路,山沟子河滩路。三年以来“小红毛驴”从来没有把我们扔在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野外荒郊的半途路上。记得2000年五一节长假我们第一次走京北,在河北省沽源县和内蒙古宝昌县(太仆寺旗)的沙石土路上跑了两天,车况一直都很好,眼看到了河北省康保境内左前轮开始响,坚持到康保县城,正好遇到路边有一家汽车修理部,一检查是轴承坏了,二十多元钱换了一个轴承又继续跑了起来。还有一次我和老师在蔚县南的飞狐峪里考察,在回县城的路上,眼看就到了县城南关,“小红毛驴”说什么也不动窝了。原来是右后轮的刹车鼓花键磨平了,我们把车往前推了四百多米,就有一家汽车修理部,花了八十余元修好后。“小红毛驴”又可以欢蹦乱跳了。很后怕那天它没把我们扔在飞狐峪里。如果要是坏在那里,只有找放羊的那两位“飞狐大侠”用他们的羊来拉“小红毛驴”了。(详情请看我的长城笔记《蔚州行》)。从此以后,我对“小红毛驴”更加爱护。有的朋友对我说:“你那破车烧90号的汽油就可以,干嘛非用93号的,可以省点钱的。”我说:“我们的“小红毛驴”是通人性的,如果你不喂它精饲料它是不会给你真卖力气的。”事实的确如此,每次保养车时我都给它加质量好一些的机油,每次长途出征前我都要仔细检查一遍车的机油、汽油、水(防冻液),刹车、喇叭、备胎、灯。再带上一些必要的小备件,如保险丝,灯泡等,还有常用的修车工具,以尽量减少在远途路上坏车的机率。即便是车出了毛病,也有能应付的思想准备。

    曾记得给我和成老师留下最深印象的是有一次从京西门头沟东灵山的北面下山,走虸蚄口、上枣沟、下枣沟、从一个叫西坡底的小村子下大道,开始走一条碎石盘山路,翻过一道大梁到麻黄峪、走白羊石虎、到沿河口,“小红毛驴”艰苦攀爬了三十余公里的碎石山路,过了麻黄峪村后,干脆就是大块山石的碎石山路。两边是直上直下的悬崖峭壁,中间是一条弯弯曲曲的一线天。我们在这条令人心跳的峡谷中行车三个多小时,只碰上过两辆巨力牌的“三马子”和两位放羊的。一路上所过的村庄都是人已迁徙到山沟外面的空村庄,眼前一片荒烟漫草,看不到人迹,“小红毛驴”驮着我们安全地走过了这段极其艰险的路程。

    后来我和老师每当回忆起这段惊心动魄的路程时,老师就会说到我们那次走的是“麻烦峪”。还有一次就是今年国庆节放长假,我和老师二次到京北考察长城,从沽源县的二道渠开始上了沙石土路,一直到东糜地沟、小城子,再进入到内蒙古走老黑城子遗址,我们就一直在沙石土路上上下颠簸。还有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路,只是瞄准了一个方向直接开过去,老师给这种路起了个名字叫“草原路”,可以随心所欲地往仼何一个方向走。在奔多伦去的路上正赶上修路,路被挖的乱七八糟,“小红毛驴”爬沟越坡、左躲一个坑,右闪一道坎地艰难前进,一直到第二天上午走到河北省围场县的御道口,才终于闯出了这段难以忘怀的误区。 

    这次出征回来后,“小红毛驴”确实累坏了,返京后发现水箱漏了三个洞,发电机不发电了,马达不转了,化油器也不正常工作了。但很值得欣慰的是这些机件在远途路上从不出事,这也许是我们平时善待它以后它又对我们的回报吧。

    随着科技社会的进步和发展,我们的“小红毛驴”越来越跟不上形势,它的脚步也越来越慢,验车、测尾气已不能完全达到国家现在的要求,上路也受到各种限制。在这种形势的逼迫下,我们只能恋恋不舍地将它卖掉。

    別了!我们可爱的“小红毛驴”,忘不了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路,那些惊心动魄、披荆斩棘的路,那些崎岖不平、倍尝艰辛的路,那些洒着汗珠、闪烁着光彩的路……。“小红毛驴”静静地走了,离別的时刻我突然感到时间很漫长,我的心就像秋天的树,叶片无奈地飘洒一地,只把思念挂在枝头。“小红毛驴”虽已离我们而去,但它对长城事业的研究和保护工作所做出的贡献,将永远铭刻在我们的记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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