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大杂院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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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偶然的机会,通过老同学刘长春,昨天见到了我四十多年前的发小宁小弟,我们曾经是在一个老北京大杂院里一起长大的孩子。宁小弟,大名宁维平,1961年夏天,我三岁时和我一岁的妹妹,跟着父母一起来到西珠市口大街84号院居住,当时应该是59号,后来改成了84号。从此后我就和宁小弟成了一个院子里的小伙伴。直到1979年我底家从这里搬走,我在这个大杂院里居住了整整十八年。
   记得当年不管是谁家,都有三五个孩子,一招呼就是一大帮,光叫小弟的就有好几个,记得有常家小弟,李家小弟,宁家小弟。四十多年没有见面了,酒余饭后我们畅谈了一个晚上,许多年前淡忘了的大杂院里的故事又都浮现在了眼前。
   要说这西珠市口大街
84号院,算不算当时北京城里最大的大杂院,我不敢说绝对是,但我们院子从临街大门到最后院,一直向南延伸到板章胡同,一共是五层院子。记得以前还有个后门,往南出门就是板章胡同中间,斜对面就是风雷京剧团。全院一共有五十多户人家,宁小弟家就居住在我们院子最后边的院子,他家房子的后墙外就是板章胡同。2001年两广大道阔拆时,84号院的大门和戏园子被拆除,现如今的大门口已经是二层院了。
   这个院子在西珠市口大街的南侧,东面不远是留学路北口,临街大门坐南朝北,高大的门楼,两边有石刻门墩子。一进大门往东有一个东小院,正对大门是一个戏园子,我们当时叫大礼堂,还有戏台。听大人们说这里在解放前曾经是一个会馆,后来又成了妓院。还说这里经常闹鬼,一到天黑,总会有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服披头散发的女人在这里飘来飘去,有时还能听到有人哭的声音,吓得我们这些孩子都不敢到那里去玩。
   在这个戏园子的西侧,有一个胡同,可以进到二层院子,二层院子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院子,东西略长一些,也算是长方形吧,东西两侧都有胡同可以通到三层院子。三层院子很大,西侧地势低,东侧高,中间有一堵花墙隔开分成东西两部分。
   再往南就是我家居住的小二楼了,这座小楼全部是青砖砌筑,尖顶起脊的瓦房,楼上楼下共住有八户,一层四户。木头的楼梯和地板,我家住在二层的东南角。
   穿过小二楼的一层楼道,就进到了第四层院子,这个院子只住着一户人家。过了这个院子,再穿过一个门洞,就到了第五层院子,也是我们大院的最后一层院。
   由于是住着五十多户人家的大院子,可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大杂院了。记得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赶上了文革,再以后就没有正经上学,整天和院子里的同龄伙伴们一起玩“砍劈柴”“弹玻璃球”“拍三角”“歘冰棍针”“骑马打仗”“砸馿”等游戏,那时候哪家的孩子少说也有个三五个,多的六七个,前后院一招呼就是一大帮。到了旁晚就玩捉迷藏,这么大的院子有的是地方藏,大人们做熟了晚饭,连喊带叫的都找不回来吃饭。要不就从家偷着拿出来个手电筒,天黑后聚集一帮孩子,在院子里的老墙缝里逮土鳖,回家晒干了,再拿到中药铺去卖,两分钱一个。
   我家东边不远就是珠市口的十字路口,当年珠市口十字路口的西北角有一个信托商店,商店里有时候卖八分钱一个的皮球,几个孩子就凑钱买来,十几个孩子分成两拨在院子里就踢上了。房檐下的蜂窝煤炉子上,吴家奶奶正在熬着一锅米粥,粥也快熬得了,那皮球也进了锅了。气的吴家奶奶喊着:“看你们一个个的,还红小兵呢,狗屁!
~~还记得,有一回我和宁小弟,还有其他的几个孩子,具体是谁也记不清了,在院子里放风筝,院子里没有风,风筝放不起来。于是我们就上到房顶上去放,把人家房上的瓦都踩坏了,轰我们也轰不下来,就拿砖头砍我们,吓得我们在房上跑,宁小弟一下从房上头朝下掉了下来,把下巴颏子摔出个大口子,到医院缝了三针,直到现在还留着一条伤疤。
   当年珠市口十字路口,是我们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我还经常给我父亲到这里打酒,记得最好的散装二锅头是一毛七一两,其次还有一毛三的,一毛一两的。十字路口周围的景象,也还能模模糊糊的回忆一下:西南角:永安茶庄,洋教堂,铺陈市胡同北口。东北角:有一个悬空的警察岗楼,下面是前门五金商店,再往北挨着的是啥店就想不起来了。西北角:化工石油商店,粮食店街南口,往北路西侧:信托商店,自行车商店,再往北还有一个木器家具店,记得里面卖天坛牌的家具。东南角:有一个森泰茶庄,其他的想不起来了。
   四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的孩子们,都抱着手机和电脑玩着电子游戏,谁也不会去上房放风筝,墙缝里逮土鳖,趴在地上玩弹玻璃球拍三角了。可是我和宁小弟四十多年再见面的时候,感觉这些事情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正是:四十余年重见面,再忆当年大杂院。顽童成了小老头,小伙伴变老伙伴。

                       积雪庐写于2015311

正在拆除中的84号大院院门

居住了18年的小二楼

上到二楼的木楼梯

84号院的第四层院和第五层院

84号院平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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